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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话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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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罢午饭,李书音抬把高脚凳趴着走廊栏杆晒太阳,下巴磕着手背,神情恹恹。偶尔侧目瞥一瞥隔壁半敞的屋,心情愈加低落。

起初,的确依‘军师’谏言,佯装郁郁寡欢,意图引起魏溪亭注意,谁知人家全然忽视。

装到后来,她反而先破防,怪自己拎不清。

早先时,故作可怜地央求之举,事后想来无比尴尬。从前只会对从谦阿兄那般撒娇,与魏溪亭见过几面?居然对他也那样?简直令人羞耻。

阳光刺眼,她闭目养神。俄顷,感觉亮度减弱,似被什么挡住。睁眼一瞧,魏溪亭正伸手为她遮阳。

阳光不燥,微风正好,魏溪亭剑眉微蹙,与她对视一阵,缓缓启唇:“头还疼吗?”

偏头枕着手臂,她半眯着眼,视线落在魏溪亭滚动的喉结上。他的脖子修长直挺,仿佛有股劲儿撑着。

世人赞他端方雅正,仪态极佳。仔细看,确实如此。

手依然抬高挡住阳光,他问:“因为臣不肯直呼公主名讳,公主生气了?”

李书音直起身,茫然地摇摇头,别开目光,看向那棵胡杨树的树巅。默然片刻,一颗泪珠儿像豌豆,忽地掉到楼下去。

魏溪亭看见了,本就假装石头的心骤然柔软,轻声道:“臣怕叫习惯后,改不了口,给公主带去麻烦。”

闻言,她看向他,红红的眼里满是困惑。

“臣十岁到晋州,承蒙晋王厚爱,让府上诸位郎君和姑娘依序唤臣。除大公主以外,其余人皆比臣年幼,因而,他们都叫臣七哥。”

“我也可以叫你七哥吗?”

魏溪亭含笑,摇头。

“依南凉律令,名义上您位同储君,和太子一样尊贵。臣若直呼公主大名,外人看来便是僭越,公主亦会遭受诟病。”

“以前,与我熟识之人,或唤升平,或唤阿音,鲜有人会左一句公主右一句殿下。我以为,我们曾共患难,是和旁人不一样的。

我知你循途守辙,外人在侧,理当谨言慎行。私底下,你若能像称呼二姐那样,唤我姓名,我更欢喜。”

肺腑之言最动人心,魏溪亭有过刹那间的动摇,终是理智战胜感性。

“二公主与臣师出同门,旁人存心拿此说事,尚能解释。”

“嗯?”棕褐色的眸子忽地起神,面露惊喜,“师出同门?”

以为她听懂了,魏溪亭抿唇一笑。“嗯。二公主学医,臣学为官之道。同拜秦老为师,因此,相对而言,我们关系亲近些。以师兄妹之礼相待,仅此而已。”

李书音拍手称庆:“秦老是你师父,太好了!”

她显然没听进重点。

“公主!”

“嗯?”

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,魏溪亭呼吸一停,转瞬,垂眸轻叹。

李书音诧异地佝身去瞧,“怎么了?”

“公主真的希望臣回中都?”

“当然!”她毫不犹豫,“你跟秦老学为官之道,当学以致用。因我耽误良久,我属实愧疚。”

他忽而抬眸,问:“公主何去何从?”

“我去金州,从谦阿兄会护我。假如你认同我的观念,还望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,帮忙劝谏皇上。男儿铮铮铁骨,理应挺直脊梁,不该对敌俯首屈膝。”

早该猜到,她惦记南凉,信赖穆从谦。至于魏氏七郎,在她眼里和满朝文武无二无别。魏溪亭神色落寞,后退半步,躬身道:“臣谨记公主吩咐。”

“魏卿,我……”

隐约觉察到异样,李书音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,意欲致歉,却不知该为何道歉。

未免她寝食难安,魏溪亭故作无谓,堆笑假装轻松自如。

“臣答应送公主到金州,怎可半途而废?公主和西坞先行,臣办完事,尽快赶上。”

秦老归隐后,几乎未走出大山。此番千里迢迢到黄沙镇,多半是为魏卿而来。错过这个机会,下次不知等到什么时候。

望他抓紧时机,却怕再说错话惹他不快。李书音犹豫,欲言又止。

思忖片刻,她小心翼翼地问:“昨天我贪杯醉酒,不省人事。魏卿,我想知道我醉后有无做出格之举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……你说过什么?”

“臣说,臣和二公主是师兄妹,公主别误会。”

那张脸秀气与英气并存,骨相和皮相皆好。嵌上一双深情目,犹如一汪春水,世间女子几人能躲过?

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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